文件標題
梵語 (Sanskrit): Bhāvanākrama
藏語 (Tibetan): Bsgom pa'i rim pa (བསྒོམ་པའི་རིམ་པ།)
漢語譯名: 《修習次第》（初篇）
✍️ 作者、註釋者與翻譯者簡介
| 角色 | 姓名 | 背景與貢獻 |
| 作者 (造者) | 蓮花戒 (Kamalaśīla, ཀ་མ་ལ་ཤཱི་ལ།) | 印度著名佛教學者，是寂護大師 (Śāntarakṣita) 的上首弟子，主要思想為瑜伽行中觀自續派。他應藏王赤松德贊之請入藏，在著名的拉薩法諍中擊敗漢地禪宗僧侶摩訶衍（大乘和尚），確立了印度漸修派在中藏佛教中的主流地位。此《修習次第》三篇（本文為初篇）是其為藏地修行者撰寫的修行入門指引，是藏傳佛教道次第論的開端。 |
| 漢譯者 (宋代) | 施護 | 曾將此《修習次第初篇》漢譯為《廣釋菩提心論》。 |
| 藏譯與校訂 | 堪布般若瓦摩 (Prajñāvarma) | 印度堪布。 |
| 大譯師耶喜德 (Ye shes sde, ཡེ་ཤེས་སྡེ།) | 藏族大譯師，與般若瓦摩等人共同完成了藏文譯本的校訂與潤飾。 |
💡 內容大綱
本篇《修習次第初篇》主要闡述了大乘佛教修行的三個核心要素，並詳細解釋了悲心和智慧的修習次第，最終導向止觀雙運。
1. 修行核心三事
欲速得一切智者，當勤修三事：
悲心 (Compassion)：一切佛法之因，根本唯是大悲。
菩提心 (Bodhicitta)：由大悲心推動而發起，有願菩提心和行菩提心兩種。
修行 (Bhāvana)：菩薩的實修，主要是方便和智慧雙運。
2. 大悲心的修習（止的基礎）
觀修對象: 三界中所有眾生皆被三苦（苦苦、壞苦、行苦）所苦惱。
觀修次第:
對親友觀修他們正遭受的種種痛苦。
以平等心對普通眾生修習，思維他們在無始輪迴中皆曾是親人。
對怨敵也以平等心修習。
最終對十方一切眾生普遍觀修，直到自然生起欲拔除一切眾生痛苦的悲心，成就大悲心。
3. 菩提心的功德與種類
菩提心的生起: 由大悲心驅使，自然生起為利益眾生而求無上正等正覺的菩提心。
功德: 即使破碎（未具足修行）也勝過聲聞緣覺功德，能遣除輪迴貧窮。
二種菩提心: 願菩提心（發願成佛）和行菩提心（受戒入資糧道）。
4. 方便與智慧的雙運（實修的核心）
定義: 菩薩的修行總體是方便與智慧的結合，缺一不可。
方便: 般若波羅蜜多以外的佈施等五波羅蜜多、四攝事、成熟眾生等一切善法。
智慧 (般若波羅蜜多): 通達方便本質而不顛倒的因。
止 (Śamatha) 的修習：
目的: 令心安住，成就三摩地（等持）。
前行: 善住於戒律，於悅意處結跏趺坐。
所緣: 總體緣有色與無色二種聚合，後可依蘊界等廣緣。
對治過失與修習對治: 闡述了九種心住和對治六種過失（懈怠、忘失所緣、昏沉、掉舉、不作功用、作功用）的八種斷行（信、欲、精進、輕安、正念、正知、思惟、舍）。
觀 (Vipaśyanā) 的修習：
目的: 以智慧觀察，斷除煩惱與所知障的種子，現證真實義（法無我）。
聞思修慧: 依次生起聞所生慧（受持教義）、思所生慧（依理教觀察抉擇）、修所生慧（現證真實義）。
觀察真實義: 應以理證和教證抉擇諸法勝義中無生（空性），遮遣從自、從他、從二者、無因生。
唯心與無相次第: 依《楞伽經》等教導，從依止唯心（不觀外境）、超越唯心（無二智）、安住無相（無二智亦空），最終入於無分別三昧。
止觀雙運: 止觀二者如眼睛和光明般互為助緣，是獲得無分別真實智慧的最勝之道。
5. 十地與佛地
勝解行地 (四順抉擇分): 雖未現證空性，但勝解堅固，為凡夫位。
見道 (初地): 緊接世第一法位，初次現證人法二無我，入極喜地。
修道 (二地至十地): 依次修習十一支分，每一地以一波羅蜜多為主，斷除修所斷煩惱，直到法雲地（十地）圓滿。
佛地: 一切功德究竟圓滿，無上之位，以法身安住，以受用身和化身任運利生。
💬 法義評論
1. 中觀與瑜伽行的融合
本篇論著體現了作者蓮花戒所持的瑜伽行中觀自續派的特點。
在觀的修習中，它先引導修行者從破外境實有（有色法分解為微塵，無色法破除能所二取）來證明唯心，這是唯識或瑜伽行的見地。
隨後，進一步要求超越唯心，將能取、所取乃至無二智本身也觀為無自性、無生，這體現了中觀見地對一切戲論的徹底否定。
這種由唯識入手，最終導入中觀空性的次第，是其教法的一大特色。
2. 漸次修行的強調
本論明確提出欲速得一切智，當勤修悲心、菩提心及修行的次第，並詳細闡述了悲心的修習次第（從親友到怨敵），以及止和觀的具體方法和對治。這與當時摩訶衍禪師所提倡的「頓悟」法門形成對比，是為漸修法門奠定基礎。
3. 方便與智慧的雙運
本論的核心教義是止觀雙運、方便智慧雙運。
它引用《維摩詰經》的觀點：「遠離智慧的方便和遠離方便的智慧是菩薩的束縛」，強調二者必須結合。
方便（佈施等五度）用來積集福德資糧，成就色身、利他事業，且斷除損減邊（不墮涅槃）。
智慧（般若波羅蜜多）用來斷除顛倒執著，成就法身，且斷除增益邊（不墮輪迴）。
這種圓滿的雙運，才能實現不住涅槃和不住輪迴的如來境界。
4. 道次第的雛形
本論將菩薩道分為勝解行地、見道、修道（二地至十地）和佛地，並為每一地安立了主要的波羅蜜多和功德。這種系統的階位劃分，奠定了後來藏傳佛教道次第論（如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的基礎。
文本對他宗觀點的評破與法義差別評論
文本在論述核心的方便與智慧雙運，特別是**毗缽舍那（觀）**的修習時，對幾種重要的他宗（非大乘或非圓滿大乘）觀點進行了評破和區分。
1. 對小乘（聲聞、緣覺）的評破與差別
| 觀點 | 文本評破與差別 |
| 解脫道的不究竟性 | 聲聞等道因不能斷除一切顛倒，故未能善斷二障（煩惱障和所知障）。他們於非究竟解脫中生究竟解脫想。 |
| 所證的境界 | 聲聞乘見一切法依緣而起，產生涅槃想，但因不見法無我，故無有解脫。他們僅修習人無我（五蘊聚合中無實我）。 |
| 止觀的不圓滿 | 聲聞道所修的止觀不能斷除一切顛倒，故不能徹底根除煩惱。聲聞道所獲的善根功德，遠不如菩提心之金剛寶，菩提心能「勝過一切聲聞緣覺之金飾」。 |
| 一乘的確立 | 佛陀宣說聲聞等道，是隱密意趣的權宜之說，如同「用童子引導童子」。最終的實義是唯有一乘，無有通過其他道路而得解脫。 |
2. 對外道修行的評破與差別
| 觀點 | 文本評破與差別 |
| 對「常因」的執著 | 評破外道執著常住的自在天等為因。認為常因不能生果，因為果是次第生起的，且常因「離一切功能」，如同「石女兒」。 |
| 對禪定的誤解 | 僅以外道的禪定（三摩地）是不能斷除煩惱的。因禪定本身不能破除我執（對實有的執著）。外道所修的定，其煩惱將「再度擾動」。 |
| 修習的無義 | 若修習時顛倒修習且疑惑未除，則不生真實智，修習便「無義」，如同外道修習。 |
3. 對偏執一邊大乘的評破（偏重智慧或方便）
蓮花戒最主要評破的，是當時在藏地盛行的漢地禪宗（摩訶衍）的極端見地，即被他視為偏執智慧、忽略方便的見地。
| 觀點 | 文本評破與差別 |
| 偏執空性（智慧） | 評破「愚人作如是言：菩薩唯當學習般若波羅蜜多，而誹謗餘波羅蜜多」。這被視為「捨棄正法」，是謗如來。 |
| 單一方便成佛 | 評破「彼諸愚人作如是言：唯一方便得菩提，謂以空性方便」。作者以佛陀往昔為救鴿子而施身肉（佈施波羅蜜多）的本生故事，證明六度皆為菩提之因。 |
| 止觀的關係 | 雖然禪定（止）能知如實，但必須配合智慧（觀）才能斷除煩惱的種子。止觀雙運，如「眼睛與光明」，是獲得無分別真實智慧的因。僅以止而無觀，不能拔除「邪分別種子之刺」。 |
4. 對唯識宗（心學派）觀點的態度
| 觀點 | 文本評破與差別 |
| 從唯識入手 | 本論在修習觀時，採用了先從唯識入手的方法。首先破除外境的實有性，認為外在的色等法「唯是心識，沒有外境」。這承認了唯識宗「三界唯心」、「外境之色實非有」 的過渡性價值。 |
| 對唯識的超越 | 文本強調必須超越唯心。「入於唯識並非即是入於真如」。因為唯識宗所許的無二智（無能取所取的識）仍然是有自性的。必須進一步將無二智也觀為無相、無自性，才能達到中觀的究竟。 |
| 結論 | 唯識見解是從有色法到無色法，從人無我到法無我的階段性工具，但不是最終的真如實相。 |
根據《修習次第初篇》的文本，以下是其所闡述的大乘實修方法，主要圍繞發心、止（奢摩他） 和 觀（毗缽舍那） 三個步驟展開。
🧘 菩薩乘實修方法（修習次第）
欲速得一切智，當勤修悲心、菩提心、及修行（方便與智慧雙運） 三事。
一、 大悲心的修習（生起菩提心的基礎）
應知一切佛法之根本唯是大悲，故當首先修習此法。
1. 緣苦眾生
觀修三界中所有有情都隨其所應而為三苦（苦苦、壞苦、行苦）所苦。
觀修對象: 觀想地獄、餓鬼、旁生、人、天人等六道眾生所受的種種痛苦。
例如：人中盜賊被刑罰如地獄苦，貧窮者如餓鬼苦，奴僕受控如旁生苦。
即使是看似安樂的富人或天人，也終將面對衰敗、死亡、以及業和煩惱所生的行苦。
2. 廣大次第
依以下次第，逐漸將悲心擴展至一切眾生。
親友: 首先觀修親友們正在感受上述種種痛苦。
普通眾生: 應當以平等心無差別地觀想：「在無始輪迴中，沒有任何眾生不曾百次成為我的親人」，以此心思維而對普通眾生修習。
怨敵: 當對普通眾生生起如同親友般平等的悲心時，對敵人也應以平等心等作意而修習。
一切眾生: 最終對十方一切眾生修習，直到自然生起欲求徹底拔除他們痛苦的悲心。
二、 菩提心與資糧的積集
1. 願菩提心的發起
由大悲心推動，立誓引導一切眾生，則自然生起以無上正等正覺為本性的菩提心。
2. 行菩提心與廣積資糧
發心後，應受持戒律，趣入實修資糧。
發願憶念: 無論行、住、坐、臥、醒覺、飲食，都要常時不斷地憶念、作意、修習對圓滿菩提的欲求和願望。
隨喜與迴向: 集合一切諸佛、菩薩、聲聞、緣覺、凡夫、以及自己三時的一切善根，以最勝隨喜而隨喜，然後奉獻供養，並與一切眾生共同分享，回向無上正等正覺。
雙運精進: 即使不能在一切方面學習，也應以方便攝持而發菩提心。菩薩的修行總之是方便與智慧的本體，應當精進修持佈施等行（方便）。
三、 止（奢摩他）的修習（定學）
止是令心安住、成就三摩地的方法，為觀修智慧的基礎。
1. 準備工作
基礎: 善住於戒律（持戒清淨），具有堪忍苦等的性格，發起精進。
環境: 在悅意之處所（適合禪修的地方），向佛菩薩頂禮、懺悔、隨喜。
坐姿: 端正身體，坐於舒適座墊上，結跏趺坐。
2. 專注所緣
將心安住於能攝一切所觀察事物的對象上。
初階: 緣於諸法的聚合（有色與無色二種）為所緣境。
進階: 當心專注後，可廣泛緣於蘊、界等差別作為所緣。
3. 對治與斷行（九住心簡說）
修習時必須對治六種過失，並修習八種斷行。
| 修行過失 | 對治法（斷行） | 作用描述 |
| 懈怠 | 1. 信（對定功德深信） 2. 欲（希求心） 3. 精進（努力） 4. 輕安（身心調柔） | 前四者以輕安對治懈怠。 |
| 忘失所緣 | 5. 正念（持續憶念所緣） | 對治忘失所緣。 |
| 昏沉/掉舉 | 6. 正知（如實了知昏沉/掉舉） | 辨識昏沉/掉舉。 |
| 未寂靜時不作功用 | 7. 思惟（發起作意） | 當有昏沉/掉舉時，應作功用對治。 |
| 已寂靜時作功用 | 8. 舍（放鬆精進，保持舍心） | 當心平等安住時，應放鬆以防心散亂。 |
特別對治:
昏沉/沉沒: 應修光明想，或作意佛陀功德等最勝事物以斷除。
掉舉/散亂: 應作意無常等令生厭離之事以寂靜。
4. 圓滿相
當心於所緣無功用轉，能隨欲安住時，即為止（心一境性） 圓滿。
四、 觀（毗缽舍那）的修習（慧學）
在止的基礎上，以智慧觀察，求現證真實義（法無我）。
1. 智慧的次第
聞所生慧: 暫時受持教義。
思所生慧: 依理證和教證觀察抉擇了義與不了義。應以理教抉擇真實法之自性，勝義中唯是無生。
修所生慧: 依思慧所分別義，現證真實義。
2. 觀修實相（三階）
依《楞伽經》的教導，次第觀察實相：
階一：依止唯心，破外境
觀察: 有形法（色等）是否異於識？還是識本身如是顯現（如夢中）？
結論: 將外境分解至微塵，微塵再分析部分（方位），皆不可得。故「一切唯是心識，沒有外境」，斷除對外境實有的執著。
階二：超越唯心，入無二智
觀察: 無外境（所取）則不可能有能取（心識），因為能取依賴所取的緣故。
結論: 心應離於能取所取，唯是無二。安住於無二顯現的無二智中。
階三：超越無二，入無相智
觀察: 既然能取所取是虛妄，無二智亦不離二者，則無二智本身也不是真實。
結論: 應當捨棄對無二智的實體執著，唯住於無二智無相智中，通達一切法無自性。
3. 止觀雙運與圓滿
雙運相: 當於一切法無自性觀察中，離沉掉，無功用智生起時，即為止觀雙運道圓滿。
證果: 安住此無相智，即是入於無分別三昧，達到「不見一切法」的究竟見（見道）。
五、 出定與後得（利他行）
出定後不應捨棄世俗諦，而應以大悲心行持利他。
出定作意: 雖知一切法勝義無自性，然應思維「世俗中有」一切法。
大悲行: 觀見「此諸愚者，於無自性諸法執著，輪迴流轉，感受種種苦」，由此生起大悲心。
普賢行願: 向佛菩薩供養讚歎，發普賢行願等大願。
修福慧: 以空性大悲為心要，修行佈施等一切福慧資糧（方便與智慧不離）。
根據《修習次第初篇》中闡述的修習原則，我們可以提煉出適用於日常生活中的大乘實修方法，重點是如何將悲心、菩提心、和智慧的訓練融入日常的行、住、坐、臥之中。
🏃 日常生活中的大乘實修方法
《修習次第初篇》強調，欲速得一切智者，當勤修三事：悲心、菩提心、及修行（方便與智慧）。這些訓練可以在日常活動中持續進行，而非僅限於正式禪修。
一、 悲心與菩提心的訓練（動機與發願）
這是日常行持一切善法的根本。
1. 悲心作意（見苦）
對象： 觀察周圍的人、動物，乃至新聞中報導的眾生。
方法：
看到任何眾生（包括自己）遭遇困難、煩惱、疾病時，不要僅止於表面的同情，而應思維他們正被行苦、壞苦、或苦苦所苦。
在擁擠的交通中、在排隊時、在工作場所，將遇到的所有眾生都觀想為「在無始輪迴中曾是我的親人」。
對那些讓你感到不悅或憤怒的人（怨敵），特別修習這種悲心，願他們徹底遠離痛苦。
2. 菩提心憶念（發願）
方法：
每日發願： 在早晨醒來或開始工作前，發下「為利益一切眾生，願我獲得圓滿正覺」的誓願。
行住不離： 在行走、站立、坐臥、醒覺、飲食等一切活動中，持續不斷地憶念和作意這種為利他而成佛的欲求。這是一種全天候的動機校準。
3. 廣積福德（方便）
方法：
佈施： 日常的分享、幫助、讚美、乃至一個微笑，都視為佈施波羅蜜多的修行。
持戒： 保持身體、語言、心意的清淨，克制惡行，視為持戒波羅蜜多。
忍辱： 面對不順心、批評、委屈時，不起嗔心，修習忍辱波羅蜜多（如文中提到的「堪忍苦等的性格」）。
精進： 對工作、學習、修行保持熱忱和毅力，視為精進波羅蜜多。
禪定： 保持專注和平靜的心，在混亂中不失正念，是禪定波羅蜜多。
二、 止（專注）的訓練（心意調柔）
在日常活動中保持心的穩定與清晰，即是修止。
專注對象： 將日常活動本身作為所緣，或在活動間歇以短暫的所緣來訓練。
方法：
吃飯即專注吃飯： 觀想食物的形、味、觸，不讓心隨著雜念散亂。
行走即專注行走： 清楚覺知腳抬起、放下、觸地的感覺，這就是止的訓練。
對治散亂（掉舉）： 當心開始回憶、計劃、或焦躁時（掉舉），應立即覺察（正知），並將心重新拉回到當下的動作或所緣上。
對治遲鈍（昏沉）： 工作或學習感到懈怠、精神不濟時（昏沉），應提起精神，修光明想，或憶念上師三寶的功德來振奮心力。
三、 觀（智慧）的訓練（空性見地）
將對空性的理解應用於對現象的觀察。
方法：
觀察主客體： 觀察你正在看的、聽的、做的一切事物（所緣/外境），並問自己：它是否真正獨立於我的心而存在？它是否能經得起分析而不瓦解？
觀破實有： 認識到你所執著的**「我」（能取者）和「外物」（所取物）都是無自性**、如幻化的。
例如：觀察「憤怒」時，憤怒的主體、對象和情緒本身都無法被找到一個永恆、實有的本體。
中道實踐： 在日常對話或行為中，避免走極端：
不落實有邊（增益）： 雖然有事物在運作，但不執著它們是永恆、不變、實質存在的。
不落斷滅邊（損減）： 雖然知道事物是空性，但不因此而否認世俗層面上因果、責任、道德的有效性。
總結：止觀雙運在日常
日常實修的最高要求，就是止觀雙運：
以止的力量保持心意的穩定和專注。
以觀的力量在穩定中對所緣進行空性（無自性）的抉擇與觀察。
在日常生活中，這意味著：
帶著為利一切眾生的強烈動機（菩提心），以平靜專注的心（止），行持佈施等善法（方便），並同時了知一切行善與被行善的對象皆如幻化無自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