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寄歸內法傳》確實無義淨三藏見到佛牙之文獻。然根據《大唐西域記》記載,奘師親眼所見「佛牙」有四處,各自分別在縛喝國(今阿富汗巴爾赫市)、健馱邏國(阿富汗東部和巴基斯坦西北部)、羯若鞠闍國(印度北方邦卡瑙傑)以及僧伽羅國(今之斯里蘭卡),除僧伽羅國於今安在,其餘三處是否轉移那爛陀或者他處,則不得而知,待考。
又根據《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所言,有兩處。若按《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所言諸師所見佛牙,有三處。
關於「佛牙」之描繪,如《大唐西域記》玄奘三藏所見「佛牙」,如下:
一、又有佛牙,其長寸餘,廣八九分,色黃白,質光淨。
二、其窣堵波中有佛牙,長可寸半,其色黃白,或至齋日時放光明。
三、精舍寶函中有佛牙,長餘寸半,殊光異色,朝變夕改。
四、見彼國佛牙窣堵波上寶珠光明。離然如明炬之懸燭也。
若按《大唐西域記》玄奘三藏所言為實,則「唐尺」一寸,約等於3.7公分,也就是說根據第一點,長3.7公分餘,根據第二、第三點,佛牙長5.55公分(寸半),若按舍利增生之理,佛牙能增生3.7至5.5公分,實在不足為奇,若按一般人類所傳牙齒,則實在不可思議了。
其實世俗學者本身是無有信仰的,專門領域也非宗教神學等領域,只不過彼等在閒暇時刻研究若干就自封最高權威學者而對佛教法義與信仰隨意述說批判,信仰佛教者竟然也隨之起舞而不思維觀察,此等皆為無明。
我曾於法國巴黎見過聖母 瑪利亞所留之絲巾,若按彼等類推所謂「反智」科學者,那麼,此絲巾亦必是假的。又如人類學者 胡台麗女士專門研究台灣原住民降靈術,巫師透過玻璃珠等媒介降靈與神界溝通,若按彼等學者類推「反智」科學,那麼,胡台麗女士所做之研究亦必是假的了,因為此等研究難以用科學儀器判斷,須知,收藏界常常使用所謂科學儀器判斷古物真假,殊不知,這都是給外行人看的,沒見過汝窯等展也是透過科學儀器鑑定為真、實際上卻是假的嗎?
其實,佛教徒並不特別重視物質所傳之遺物,佛教徒重視的是能夠發智之法舍利,舍利者,乃是一種對於過往弘揚佛法傳布之精神所在而感懷。若是對於其產生了執取則會演變成為執世俗法為實有不變易法,然世俗法皆會有變異,如供養舍利之增生亦為世俗法,有增生故。若真實對其產生了執取,則已經失去對佛法學習之意義,我們學佛乃根據異生自身情況而做轉變習氣改變,並不是崇拜一物而作為究竟,然若有一物可藉相觀心,何不為之?學人應當以法舍利為依止,所謂三藏十二部諸經論。除三藏外,亦以長老全集為參酌,如此方為真實仰信佛教之行者。
佛光山所供奉之佛牙舍利是否為真實?我不知道,就如同我曾在日本名古屋覺王山日泰寺參訪佛陀舍利,我也不知道彼等所奉舍利是否真的為佛陀舍利,雖然該寺有標明此塔供奉佛陀舍利,然我也僅只是作為一種對於佛法感念自身改變種種之所緣罷了,佛教徒並不會將舍利子當成佛教最高權威,原因如上所言。就連天主教徒、基督徒也不會把 聖母瑪利亞的絲巾當成最高權威一樣,這種道理,我想只要有信仰者,都能理解,真正的權威乃是獲得能破除自身愚癡的智慧。
至於無信仰、整日宣說自己是宗教界最高權威之學者等流,可能電視媒體等媒體之成名,是彼等之權威了,許多整日言反智者,實際上彼等所言最為可能是反智。台灣現在有一類人,整日說自己愛台灣,實際上卻是與獨裁政權等合流,縱使不合流,也是為了能在獨裁政權之地獲得一定市場與地位,他們當然會選擇性的不斷揮打對於台灣文化、信仰有幫助的事件,直到最後,他們也不過是信仰錢教與名教罷了。你要如何去確定彼等是否與獨裁政權者合流?很簡單,你只要去確認彼等所出版之書籍是否在控制出版自由之地擁有市場、是否被禁止公開傳佈、是否常常讚美獨裁政權之制度,你就能明白彼等是否有與獨裁政權合流了,縱使是長期在無能自由出版、言論、思想控制之地深耕的宗教團體,也不見得會認同獨裁政權的統治,為什麼?與信仰所違背罷了。
以下為《大唐西域記》等關於「佛牙」之文獻來源:
根據《大唐西域記》記載,奘師親眼所見「佛牙」有四處,如下:
《大唐西域記》卷1:「伽藍內南佛堂中有佛澡罐,量可斗餘;雜色炫燿,金石難名。又有佛牙,其長寸餘,廣八九分,色黃白,質光淨。又有佛掃箒,迦奢草作也,長餘二尺,圍可七寸,其把以雜寶飾之。凡此三物,每至六齋,法俗咸會,陳設供養,至誠所感,或放光明。」
《大唐西域記》卷3:「新城東南十餘里,故城北,大山陽,有僧伽藍,僧徒三百餘人。其窣堵波中有佛牙,長可寸半,其色黃白,或至齋日時放光明。昔訖利多種之滅佛法也,僧徒解散,各隨利居。有一沙門,遊諸印度,觀禮聖迹,申其至誠。後聞本國平定,即事歸途,遇諸群象,橫行草澤,奔馳震吼。沙門見已,昇樹以避。是時群象相趨奔赴,競吸池水,浸漬樹根,互共排掘,樹遂蹎仆。既得沙門,負載而行,至大林中,有病象瘡痛而臥,引此僧手,至所苦處,乃枯竹所刺也。沙門於是拔竹傅藥,裂其裳,裹其足。別有大象,持金函授與病象,象既得已,轉授沙門,沙門開函,乃佛牙也。諸象圍繞,僧出無由。明日齋時,各持異果,以為中饌。食已,載僧出林,數百里外,方乃下之,各跪拜而去。沙門至國西界,渡一駛河,濟乎中流,船將覆沒。同舟之人互相謂曰:「今此船覆,禍是沙門;必有如來舍利,諸龍利之。」船主檢驗,果得佛牙。時沙門舉佛牙俯謂龍曰:「吾今寄汝,不久來取。」遂不渡河,迴船而去,顧河歎曰:「吾無禁術,龍畜所欺!」重往印度,學禁龍法。三歲之後,復還本國,至河之濱,方設壇場,其龍於是捧佛牙函以授沙門。沙門持歸,於此伽藍,而修供養。」
《大唐西域記》卷5:「精舍寶函中有佛牙,長餘寸半,殊光異色,朝變夕改。遠近相趨,士庶咸集,式修瞻仰,日百千眾。監守者繁其諠雜,權立重稅,宣告遠近:欲見佛牙,輸大金錢。然而瞻禮之徒,寔繁其侶,金錢之稅,悅以心競。每於齋日,出置高座,數百千眾,燒香散華,華雖盈積,牙函不沒。伽藍前左、右各有精舍,高百餘尺,石基塼室,其中佛像,眾寶莊飾,或鑄金、銀,或鎔鍮石。二精舍前各有小伽藍。」
《大唐西域記》卷10:「國東南境臨大海濱,有折利呾羅城(唐言發行)。周二十餘里,入海商人、遠方旅客,往來中止之路也。其城堅峻,多諸奇寶。城外鱗次有五伽藍,臺閣崇高,尊像工麗。南去僧伽羅國二萬餘里,靜夜遙望,見彼國佛牙窣堵波上寶珠光明。離然如明炬之懸燭也。自此西南大林中行千二百餘里,至恭御陀國(東印度境)。」
又根據《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所言,有兩處記載: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4:「法師即西南向烏茶國(東印度境)。伽藍百餘所,僧徒萬餘人,學大乘法。亦有天祠外道,邪正雜居。窣堵波十餘所,皆無憂王所建,靈相間起。國東南境臨大海有折利怛羅城(唐言發行),即入海商人及遠方客旅往來停止之路,南去僧伽羅國二萬餘里。每夜靜無雲之時,遙望見彼佛牙窣堵波上寶珠,光明冏然,狀似空中星燭。」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5:「王行宮西有一伽藍,王所供養,中有佛牙,長可寸半,其色黃白,每放光明。昔迦濕彌羅國訖利多種滅壞佛法,僧徒解散。有一苾芻遠遊印度。其後覩貨羅國雪山下王忿諸賤種毀滅佛法,乃詐為商旅,率三千勇士,多齎珍寶,偽言獻奉。其王素貪,聞之甚喜,遣使迎接。但雪山王稟質雄猛,威肅如神,既至其座,去帽而叱之,訖利多王覩便驚懾,顛仆於地。雪山王按其首而斬之,謂其群臣曰:「我雪山下王。念爾諸奴毀壞佛法,故來罰汝。然則過在一人,非關汝輩,各宜自安,唯扇惑其王首為惡者逐之他國,餘無所問。」既殲醜㜸,建立伽藍,召集僧徒,奉施而返。」
若按《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所言諸師所見佛牙,有三處,如下: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卷1:「明遠法師者。益州清城人也。梵名振多提婆(唐云思天)幼履法訓長而彌修。容儀雅麗庠序清遒。善中百議莊周。早遊七澤之間。後歷三吳之表。重學經論更習定門。於是棲隱廬峯經于夏日。既慨聖教陵遲。遂乃振錫南遊。屆於交阯。鼓舶鯨波到訶陵國。次至師子洲。為君王禮敬乃潛形閣內密取佛牙。望歸本國以興供養。既得入手翻被奪將。不遂所懷頗見陵辱。向南印度傳聞師子洲人云。往大覺中方寂無消息。應是在路而終。莫委年幾。其師子洲防守佛牙異常牢固。置高樓上幾閉重關。鎖鑰泥封五官共印。若開一戶則響徹城郭。每日供養香華遍覆。至心祈請則牙出華上。或現異光。眾皆共覩。傳云。此洲若失佛牙並被羅剎之所吞食。為防此患非常守護。亦有傳云。當向支那矣。斯乃聖力遐被有感便通。豈由人事強申非分耳。
義朗律師者。益州成都人也。善閑律典兼解瑜伽。發自長安彌歷江漢。與同州僧智岸并弟一人名義玄。年始弱冠知欽正理。頗閑內典尤善文筆。思瞻聖迹遂與弟俱遊。秀季良昆遞相携帶。鶺鴒存念魚水敦懷。既至烏雷同附商舶。掛百丈陵萬波。越舸扶南綴纜郎迦戍。蒙郎迦戍國王待以上賓之禮。智岸遇疾於此而亡。朗公既懷死別之恨。與弟附舶向師子洲。披求異典頂禮佛牙。漸之西國。傳聞如此。而今不知的在何所。師子洲既不見。中印度復不聞。多是魄歸異代矣。年四十餘耳。」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卷2:「又十五日到羯荼國。至冬末轉舶西行。經三十日到那伽鉢亶那。從此泛海二日到師子洲。觀禮佛牙。從師子州復東北泛舶一月到訶利鷄羅國。此國乃是東天之東界也。即贍部州之地也。停在一年。漸之東印度。恒與智弘相隨。此去那爛陀途有百驛。既停息已便之大覺。蒙國安置入寺俱為主人。西國主人稍難得也。若其得主則眾事皆同如也。為客但食而已。禪師後向那爛陀。聽瑜伽習中觀。研味俱舍探求律典復往羝羅荼寺。去斯兩驛。彼有法匠善解因明。屢在芳筵習陳那法稱之作。莫不漸入玄關頗開幽鍵。每唯杖錫乞食全軀。少欲自居情超物外。曾因閑隙譯出阿笈摩經。述如來涅槃之事。略為三卷。已附歸唐。是一切有部律中所出。論其進不乃與會寧所譯同矣。行禪師既言欲居西國。復道有意神州。疑取北天歸乎故里。淨來日從那爛陀相送。東行六驛各懷生別之恨。俱希重會之心業也。茫茫流泗交袂矣。春秋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