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畫緣起

計畫緣起 - 一問:什麼是疏文斷句?

彌勒菩薩《瑜伽師地論》〈本地分中菩薩地第十五○初持瑜伽處發心品第二〉明菩薩四緣發心,如云:「當知菩薩最初發心,由四種緣、四因、四力。

云何四緣?

謂善男子,或善女人,若見諸佛及諸菩薩有不思議甚奇希有神變威力,或從可信聞如是事。既見聞已,便作是念:「無上菩提具大威德,令安住者及修行者成就如是所見所聞不可思議神變威力。」由此見聞增上力故,於大菩提深生信解,因斯發起大菩提心。

是名第一初發心緣。

"There is still light in the dark night", Wang Muti, full of six feet, ink paper. 《暗夜之中依然有光》,王穆提,六尺全開,水墨紙本。〔第十二回東京現展〕〈獎勵賞〉,日本東京都,日本國立東京都美術館,2024

一問:什麼是疏文斷句?

答:如王穆提居士《唯識春秋》〈文本與脈絡〉內說:「研究或者學習佛法、佛典,應當朝向文本與脈絡兩種方向去重視。遇到有疑問,則需要收集諸家多本去做對讀,而不是依照自宗的解釋,並且一一列出各種文本解釋之意義。而脈絡呢?則是去理解當時代中所產生的經論註疏各家之依據文本之背景、時空、詮釋者、翻譯三藏之地理位置,最好連註疏者所根據之經論翻譯年代去思考當時為什麼要去這樣的註解或者詮釋,畢竟像陳、隋之間的天台智者大師並不會引用大唐 玄奘三藏翻譯之經論,時代不同故,所翻經論梵文亦不同。

收集文本並且自身透過斷句、標點、句句字字與文句中的空白去分析文本,過程辛苦,但會減少自己對自宗情感上的依賴,而脈絡則會理解當時之時空背景、人類學上之各種歷史依據,如此方不會過於維護自宗,而顯得非理性的研究與學習,每個眾生都認為自宗最勝,然實際上卻遠離了理性的學習佛法。

諸多人為什麼會落在對八、九識、真識、真如等錯解,原因就在於對文本、脈絡二者並不理性的看待。也有許多學者採用西歐哲學諸如康德、黑格爾、尼采、傅柯等作為比較,實際上方法類似比較宗教學。根據文本、脈絡而將同一時代相關諸義經論疏解按照不同語系諸如漢、藏、日、越、韓、巴、尼、中亞語系、傳承、作者去思考,方能去除非理性上的情感依戀、也不會妄自造出文本本身上未說之義、更不會曲解他宗之義。

實際上,許多世俗上的事情也需如此看待,避免自己隨時因為情感上的依賴而帶入偏見。」

王穆提居士《唯識春秋》〈能自省察〉內以明疏文斷句之重要性,如說:「先前斷句編輯了窺基大師的《成唯識論述記》。大正藏本沒有顯示完整的《成唯識論》論文,所以只好一句、一句的加上。加上後,再重新檢視《述記》內文,發現諸多法義需要一句、一句的斷句,就像是大論《批尋記》那樣的方式,過程艱辛,比寫程式還需要花費時間,工作之餘,再花費心力,頭髮逐漸變白,花費數月光陰重複校對編輯。

近幾年來再重新深入日本諸位法師關於中觀、唯識著作,沒想到的是,早在西元一千餘年,位在日本九州福岡崇福寺的湛慧法師在註解、集成的四十五卷本的《成唯識論集成編》也是如此,大正藏本也沒有加上《成唯識論》、《述記》兩者之原文,僅是簡述,然湛慧法師對於《成唯識論集成編》內的註解也是一句、一句的詳細說明,並不是一段一段的註解。足見這樣的工作,精讀、精解的方式,只要是想要更深入其中者,大抵皆會如此進行,避免囫圇吞棗而得蛇為龍。

為什麼能夠發現這樣的註解方式?因為湛慧法師的註解比對自己對於《述記》的斷句後,發現原來他是根據一句一句而非一個段落的方式註解,至上八、九成以上是如此。如果自己先前沒有一句一句的斷句《述記》,則根本不會察覺古德之用心處。與一千兩百多年前的時空交錯在一起,也是因為自己要下功夫。」

最後,重新編輯疏文斷句版,主要在於讓學人有一個系統性的學習方向,如後學《唯識抄》《玄奘三藏譯撰全輯》序文:「《玄奘三藏譯撰全輯》收錄奘師所翻經論,以下稱《玄奘三藏譯撰全輯》為《全輯》,總共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翻譯內容若按《大正藏》分類,則遍及〈阿含部〉、〈般若部〉、〈華嚴部〉、〈寶積部〉、〈涅槃部〉、〈大集部〉、〈經集部〉、〈密教部〉、〈律部〉、〈釋經論部〉、〈毘曇部〉、〈中觀部〉、〈瑜伽部〉、〈論集部〉、〈史傳部〉、〈外教部〉共十六部,以〈經集部〉、〈毘曇部〉、〈瑜伽部〉所翻經論最甚,本《全輯》並一一針對經論文句做整理疏文斷句,高達一千餘萬字,兩萬餘頁,每部經論並加入《大正藏》出處。

《全輯》依台灣 光中法師《唐玄奘三藏傳史彙編》內之〈大唐奘公譯經目錄〉經論先後次序排列編號,如《緣起經》,即001.《緣起經》,如下表所示,學人可依次序一一閱讀學習,以進行對於奘師所翻經論有一個系統性的學習。」